朔锦·清陵不系舟

*天予多情,不予长相守*
肆酒任饮东风 醉评将相 酣谈王侯 挥墨狂书春秋 功名袖掷 青衫随舟

【卫聂】中秋贺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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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祭月明灯三千盏,独取一盏悦之尔

@缘 老婆!中秋佳节,与你同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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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庄少有灌了满腹的酒,对信件上落着的字视若不见。他少有些昏沉,意识朦胧之间,却朦胧听着有人唤自己。

  “客官,客官……嗨……这醉鬼。八月十五大好的日子,非要碍着我团圆。”那老板颇显晦气的低语,却是对上男人突然抬起的眸子,直到对方醉醺醺的离开酒楼,他还是惊骇的无法动身。

  已是中秋了嘛?卫庄思绪在酒精下越发纷杂,他看着面前灯会形成的光斑,以及形形色色拥挤的身影。再看自己孤家寡人孑然一身,心中仿佛被烈酒烧灼。心中难免愤愤,那人对旁人皆是守诺,唯有对自己,一而再三的轻视忽略。

  混账师哥。卫庄心底暗自咒骂一声,在人影的拥挤之中,感觉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被迫撞了自己满怀。

  少年的背无意的撞入他的怀中,在小小的呼声中,少年回头看向满身酒味的男人。他微微蹙眉,似乎看不清对方藏在黑暗之中的面容,却自生一股子熟悉。

  “先生,抱歉。”少年稚嫩的声音勾起了卫庄些许兴致,他低头下看,却是一张熟悉又稚嫩的小脸。

  卫庄凝视了良久,一时间不知是梦还是醉后幻影,竟见到了小时候的师哥。他略微挑眉,肆意的打量着少年精致的眉眼与细嫩的脸颊。

  “你怎会在此处。”卫庄沉声询问,却是让着少年有些愣神。卫庄见他不说话,却是也不恼。他虽然满身醉气,但脑袋却意外的清醒。更何况,他有几分想要放肆,毕竟那混蛋师哥哪有小时候好欺负。

  “先生与在下相识?”少年盖聂有些讶异,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疑惑不解。自家中老仆亡故后,他便一直生活在鬼谷之中,可以说自幼长于鬼谷,从未见过其他人,相熟的只有师父,与刚来的师弟。至于谷内其他仆役,盖聂也鲜少见过,还不如玄虎那般亲昵。

  “旧识了,只是你……”卫庄想了想却是未说其他,虽然现下的小师哥也是个傻的,可还有几分机灵,他倒是不想将对方吓跑了“不曾记得。”

  盖聂满心狐疑,便准备离开,却被男人抓住了纤细的手腕,他挣扎不能,抬头锐利的看向面前的男人。也许是察觉到对方内劲高超,他只能蠕动唇角询问到“前辈,请放手。”

  这话听起来一股子锋锐,怎不知他如何越活越没了锋芒,旁个的废物都能踩他一踩。想到了什么,卫庄手抓着更紧,少年盖聂挣扎不能,身体微微绷紧,像是只随时发难的幼猫,挺可爱,但对卫庄没有半点威胁力。

  “我与鬼谷子相熟。”卫庄漫不经心的解释,这话倒也没毛病,本身老头子是鬼谷子,他也是鬼谷子,说句相熟完全没有问题“带我逛逛。”

  卫庄说的漫不经心,少年盖聂却是提了心,他实不明这位自称与师父相熟之人从何地冒出来。加之对方实力远超与自己,而今日中秋,师父看不得他和小庄在谷中捣蛋,便挥袖将二人赶下来,只是这山下人挤人的,与小庄走散后,盖聂也有几分迷了方向。

  “怎你一人下山。”见着少年盖聂渐绷的小脸,卫庄暗叹一声趣味。他怎不知少年时期的盖聂这般有趣,分明在记忆之中,对方就是个由着不切实际幻想,还要以命来实践,喜欢放他鸽子的混账师哥。

  少年盖聂不语,带着几分少年气盛的反抗,卫庄却是不介意,这反抗就是小猫儿生气,哪有什么力道。

  “说了我给你买个糖葫芦。”卫庄刻意逗弄,直逗着面前小猫儿炸毛,滚圆的眼瞪了瞪自己,如果不是顾忌人多,怕是两人这就要打起来了。“与人走失?迷了路?”卫庄轻佻的反问又像是确认了什么,最终逗着少年盖聂闷闷开口。

  “你怎么知晓。”也不用敬语,还像是小孩儿发着脾气。卫庄挑眉,只觉得这般情绪外露的盖聂可爱极了,总比那块榆木疙瘩,是有个洞彻世间的心,却不叫旁人见过一丝一毫来。

  卫庄眼神微柔,还真买了根糖葫芦哄他,却见少年盖聂带着几分羞恼。

  少年盖聂是想,他已经是有师弟的人,早不是一两根糖葫芦能哄的孩童。要是被小庄知晓,必然是要笑他。虽不想与师弟争鬼谷之位而你死我活,可毕竟是第一次当师哥,盖聂颇有自觉,怎么都不愿还做个旁人眼中的孩童。

  “本就不大,故作老成。”卫庄嗤笑,却见小猫儿炸毛似的瞪他。倒是有趣的很,想起来他故意叫这人聂儿时,对方也是这幅横眉冷对的模样。果然,还是在意师哥这个身份的。

  少年盖聂不语,最终被塞了糖葫芦,他低语到了谢。与这个陌生人逛在了一起,光影斑驳间,他像是受不住诱惑,舔了舔开始融化的糖衣。甜腻的味道与节日的喧闹融入一起,少年人有一瞬的茫然,转眼目光又落在了那一对对绑着红笺,写着寄语的百姓身上。

  万家灯火,明灯阑珊,中秋祭月团圆日。

  盖聂见的有些动容,或许是这人间烟火气,才更入他的心。

  “也想写些什么?”卫庄询问,却见小猫儿一副受惊回神的模样。对他颇有警惕,却见着卫庄已经把一盏灯塞他面前。

  少年盖聂发愣,看着面前的灯,以及摆在台前的笔。他思绪了许多,想到了鬼谷,想到了天下,想到七国乱世,想到了黎民百姓……最终,想到了小庄。

  他提笔,用身体遮住卫庄探究的视线,提笔落下的墨字,是不可言说,缄默在心深处的少年情丝。他清楚自己所衷道路,便懵懂知晓这一缕缕情丝求不得。

  “师哥!”少年盖聂落下最后一字,便听到熟悉的声音。少年卫庄脚步有些急切,伸手拽了少年盖聂。目光深沉的看着在黑夜之中的陌生男子“这般没有戒心,也不怕被拐子卖了。”

  少年人嚣狂的话语,带着几分对于男人的针对。卫庄没有阻拦,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,他看着被倒扣的红笺,想着按他那位师哥的性格,大抵写着什么世间安泰,乱世平息吧。

  卫庄轻笑的摇头,准备拿起红笺,顺带这与明灯,一道完成盖聂那河清海晏的祈愿,却在看到墨字时候怔愣。

  他看向少年快要消失不见的背影,以及少年卫庄突然回过头来,耀武扬威般的示意。少年紧紧的扣着十指,像是被冒犯领地的小豹子,恶狠狠的咧着虎牙,警告着卫庄,对方是属于他的。

  直到远离了人群,少年卫庄一把夺过盖聂手中的糖葫芦,语气却是不善“当真幼稚,一根糖葫芦都能拐你,想来老头子知晓,也要说你好骗了。”他真是气闷,语气却是不善极了,对上盖聂的双眼,少年卫庄复而一软“旁人的有甚好的,若是喜欢,我给你买罢了。”

  “小庄,我非孩童。”少年盖聂叹气,但也没说自己与那人什么关系,他现下依然记不清对方面貌,只觉得对方熟悉又亲近着。

  “哼。”少年卫庄语气不悦,心中暗骂了一句傻师哥。只能将那串糖葫芦扔地上踩跺两脚,说着要去给少年盖聂再买时,又问到“刚刚看师哥在写东西,写的是些什么。”

  “一些个傻话,是小庄不喜的。”少年盖聂愣怔之后,低语而言。

  少年卫庄有了预料,他便是知晓他的傻师哥心怀天下,有意苍生,以至于他甚至不敢在师哥面前流露私情。这人心中满是大爱,哪有私心。少年卫庄心中抱怨,却还是死死与盖聂十指相扣,但他总不会放手,师哥是他的,便一直是他的。

  卫庄的酒醒是被盖聂唤醒,他醒时看着盖聂坐在他的身边,成年后的风霜没有带走盖聂外貌的优点,褪去青涩之后,他便是充斥着浓郁芬芳的酒,闻着便醉了,多了更多的意乱情迷。

  “师哥怎回来了?”卫庄语气不悦,多有些抱怨,却见盖聂鬓角散乱,身携风尘,显然是为回来日夜赶路。他心中暗骂这人不爱惜自己,怎这般愚钝不堪,又涌上些许喜意。与自己,总是不同的。

  “事情皆处理妥当,我自履行答应小庄的一切。”盖聂并不恼,听着师弟哼了一声,他只是低低叹气“日后便陪小庄。”

  “师哥满心苍生,怎舍得。”卫庄出口便讽,他总是不信盖聂对自己的爱。是有情,是心悦,可盖聂是这般容易被牵绊的人吗?到头来苦的是他,追寻十年的是他,他便是多讽刺几下,盖聂也是该受得。

  “……舍得。”盖聂没有恼,他垂眸没有半点的悔意,抓着师弟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。“秦王病重而毙,太子扶苏自刎,胡亥登基……大秦时日无多。”盖聂多有唏嘘,但他依旧看的清晰“如今各地起义,我却不愿鬼谷掺和其中。”

  纵横家主导乱世,盖聂看的清晰,这世间需要的是统一,暂时的分裂决定出长久的胜利者。纵横家出世,对于如今局面并非什么好事。

  “师哥果然忧国忧民,取舍有道。”卫庄浑然不掩饰言语之中的不悦,又见自己只是南柯一梦,梦中那少年师哥多般可爱,面前的师哥便有够可恨。但他还是有些愉悦,只不过压下这些说道“那荆天明了?”

  “天明已是成年,自有主张。我并不想参与其他家的事情中。”盖聂不欲插手墨家,卫庄却不放过他。

  “我都快以为师哥是墨家的人了。”卫庄说着不满,手却诚实的抱着盖聂的细腰,对他说道“师哥,今日中秋祭月,你我再去灯会逛逛。”

  “好。”盖聂无奈,只觉得师弟箍的够紧,又听卫庄说道。

  “当年答应给你的糖葫芦,也一齐补给你。”盖聂微微愣神,由着卫庄将他抱入怀中,只是低低的应嗯。

  “师哥,我想听你说,当年你写了什么。”卫庄知晓了,所以他更恼,为何这人能些那般言语,却装作从不在意。他分明知晓,可为了他心中的一切,却凉薄发舍弃……

  坏师哥!卫庄心想着,他太坏,太混账!

  “怎想知晓这。”盖聂叹气,他想着自己少年时,将一腔情动写于纸上。却察觉师弟箍自己的腰很紧,不容他逃避过去。

  “纵有明灯三千,唯悦一盏。”

  悦——小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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